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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5-08-22 14:58    点击次数: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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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今年大四。

为了凑齐实习报告的素材。

我找了家主打ins风的网红民宿做前台。

今晚刚好轮到我第一次值夜班。

指针刚划过午夜十二点。

前台的座机突然响了。

显示是414客房的内线打过来的。

话筒里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救命!有人要杀我!”

我第一反应抓起柜台上的客房钥匙就往4楼冲。

我甚至把抽屉里的美工刀攥在手心。

做好了万一遇到危险就自卫的准备。

可推开门的瞬间。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房间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床单铺得整整齐齐,茶几上连杯喝过的水都没有。

完全是没客人入住过的状态。

我以为是内线串线了。

回到前台刚要翻通话记录确认来电房间。

电话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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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414客房的内线。

这次女人的声音更急,带着明显的喘息:“快救我!我快被他抓住了!”

我对着话筒追问:“你现在在哪个房间?”

对方几乎是喊着说:“414……”

话没说完,电话突然被掐断,只剩嘟嘟的忙音。

我再一次朝着414房间快步走去。

结果还是一样。

房间里空无一人。

这样的情况重复了4次。

最后一次折返前台时。

我核对确认414客房今天压根没有客人登记入住。

何况房间里的座机也没有和其他客房串线的情况。

仲夏夜的风里还裹着热气,我却止不住地浑身发寒。

我翻开民宿工作群,发了条消息:

【想问下大家,晚上值班的时候有发生过什么怪事吗?】

戴维斯出生于1998年10月,现年24岁,他身高185cm,体重75kg,是一名技术全面且得分能力非常突出的一号位球员。从特点上看,戴维斯有着极其丰富的得分手段,他的突破能力相当不俗,他也有着稳定的中远距离投射能力,他的控运球能力和基本功也都是非常娴熟。不过他在防守端的能力相对一般,他在身材方面也是有些矮小。值得一提的是,戴维斯不仅是本赛季NCAA的得分王,他还是NCAA历史上的第二得分手,他的总得分距离NCAA得分王皮特-马拉维奇(Pete Maravich)只差3分。

我本来没指望深更半夜会有人回应。

【叮】

【4楼走廊尽头的那间房有问题。】

回复我的是民宿里的电工小肖。

上午入职培训时,经理刚带我熟悉过民宿的布局。

每层走廊左侧的尽头都是楼梯间。

只有右侧走廊的尽头是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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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刚好就是414房间。

我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

【414客房?发生了什么?】

群里的回复立刻弹了出来:

【前天我去修空调,刚推开门就觉得浑身发闷。】

【而且那房间里特别凉。】

【但之前住这儿的客人明明是因为空调坏了,热得受不了才投诉换房的。】

我翻出这几天414的入住记录仔细核对。

要是小肖没记错时间的话。

前天空调修好以后。

414客房前后登记入住过三波客人。

可每一批客人都跑到前台投诉,坚持要换房间。

最短的只待了十五分钟,最长的也没超过五十二分钟。

差不多全是在一小时内,就急急忙忙逃出了414房间。

我发消息问:【会不会414房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次过了半小时,我才收到对方的回复。

民宿经理回:【应该不会,咱们这民宿开了五年,从没出现过灵异事件啊。】

第二天我跟早班前台交接工作时。

顺口问起前三批客人退房的具体情况。

第一批客人进房五十二分钟后就退了房。

退房理由是行李没人碰过,却莫名其妙自己开了。

第二批客人在房间里只待了十五分钟。

几乎是撞开房门跑出来的,到前台时还气喘吁吁,说卫生间的花洒自己开了,听起来像有人在里面洗澡。

第三批客人进房二十八分钟后。

其中一个客人一进门就躺床上休息,结果睡着时梦见自己被穿白衣服、长头发的女鬼压着。

第二章

整理完这些信息后。

我去了民宿所在片区的派出所报案。

把昨晚自己的离奇经历,还有民宿里其他人说的情况,一五一十都告诉了警察。

警察听完我的叙述。

握笔记录的民警停了下来,脸上带着点无奈的表情:

姑娘,你说的情况完全达不到立案的条件啊!

不如先打通讯公司客服问问,会不会是电话串线了?

我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

声音里带着点急:

就不能派个人去查一查吗?万一真有没破的凶杀案呢?

对面的民警沉默几秒,站起来抬手示意我离开。

我只好转身走出办公室。

背后传来那民警的小声念叨: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灵异故事看太多,非说有凶杀案。

过了一天。

民宿工作群里关于414闹鬼的说法传得满天飞。

民宿里没人愿意值夜班。

经理最后找上我:

尹真,414的传闻是你先提的,现在这情况,今晚只能让你值班了。

当然,让你值这种班确实委屈,夜班费按三倍算。

我刚要答应,就听见同事杜广白说话:

今晚我跟他一起值夜班!

多个人有个照应。

说完他凑过来问我:

你没意见吧?

我得承认,三倍夜班费对我来说挺有吸引力的。

再说了,突然冒出来个主动要陪我值夜班的人,我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由头。

夜里的民宿前台。

杜广白在边上嬉笑着直瞅我,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没法子,只能先开口搭话:

杜广白声调一下子拔高:

我随口问了句:

我也就象征性问一句,不敢多讲细节。

毕竟下午经理给我排夜班时,我答应得那叫一个痛快。

我这人实在是钻钱眼里了,我奉行的人生准则里,最实在的就是那句!

可这会子,夜里的那种诡异劲儿慢慢渗出来了。

说不怕,那纯是我嘴硬撑着。

毕竟我也怕把唯一的夜班伴儿给吓走。

前半夜倒还安稳。

好歹咱这是全国有名的旅游城市,这季节正赶上旅游高峰。

所以陆续有游客结束行程,回民宿歇着。

再加上边上还有个能说会道的杜广白。

总的来说,前半夜过得平平淡淡又吵吵闹闹的。

而到了后半夜,我的眼皮像坠了块湿棉花,沉得怎么都抬不起来。

恍惚中,有个男人裹着寒气走进来:

我勉强把眼睛撑开条缝,指尖发僵地在电脑上敲着入住信息。

刚点完确认,脑袋一歪就磕在柜台边缘,睡着了。

没一会儿,杜广白的声音炸在耳边:

第三章

我揉着发懵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杜广白皱着眉瞪我:

我急着辩解:

话没说完,我突然僵住——

那间房是还在,但压根不能住人。

杜广白盯着我煞白的脸,语气都变了:

之后。

我本来想找客人说清楚,把人请走。

可和杜广白商量后,我们都觉得不能现在动手。

这种做法既不合酒店规矩,又容易惊动其他住客。

毕竟之前有三波客人,都被414房吓得连夜退房。

我们都猜这客人估计住不了多久

就这么想着,三个小时一眨眼过去了

我和杜广白四目相对,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杜广白先摇头推翻了这个想法

杜广白这人虽说粗线条

可他这话一出口,倒让我稍微踏实了点

我和杜广白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偶尔偷偷眯会儿

到了凌晨四点半

电梯里下来个头发乱得像鸡窝的客人

一出电梯就火急火燎冲到前台

【嘟嘟嘟】

全是忙音!414的房间电话根本打不进去

我转头和杜广白对视了一秒

杜广白赶紧去把大堂的门锁了

我们敲了好一会儿414的门,里头半点动静都没有

我忍不住问

熬了一整夜的鸡窝头客人听我这么说,火气更旺了

难不成真撞鬼了?

我听了这话,只觉得天灵盖直冒凉气,浑身发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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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隔壁的房门突然打开,有人探出头来:“我能作证!刚才动静大得要命,我都差点打电话报警了!”

我和杜广白对视一眼,打定主意用备用钥匙开门看看。

门刚推开一道缝,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猛地涌了出来。

我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身边的杜广白更糟,已经扶着墙吐起了酸水。

我俩缓了缓,才确定那股血腥味是从卫生间飘来的。

我紧拽着杜广白的胳膊,缩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蹭进卫生间。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眼前的画面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浴缸里装着半缸泛红的水,水面上漂着个男人。

是414的房客,此时他浑身是血,肚子被剖开了一个大口子。

几个小时前,他还活生生地站在大堂里,找我办入住手续。

可现在,他面目扭曲,一动不动地泡在血水里。

更吓人的是,他的眼睛睁得滚圆,眼底满是惊恐,像是死之前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死不瞑目。

第四章

杜广白扶着我回到前台,让我坐下。

我手里攥着他刚才倒的热水杯,可水早就凉透了,杯壁沾着我的手汗,滑溜溜的。

至于谁报的警,我根本没心思去想。

我只记得等警察赶到时,才总算勉强找回一点神志

脑子像浸在雾里似的,没法集中

凭我现在能想到的所有可能,都没法说清那个男人是怎么在完全封闭的房间里被杀的

反正我是没法相信这是人为做出来的

就连几个钟头前还拍着胸脯说自己是“唯物主义者”的杜广白,这会儿也开始犹豫了

要是真能用逻辑圆过去,这案子简直能算最完美的犯罪

所以我跟杜广白现在都更愿意信414那档子传闻

警察在大堂里给几个目击者录口供

大堂里坐着的那个民警,刚好是我上次去警局报案时接待我的江警官

我情绪太激动,被排在了最后一个,就在杜广白后面

我忍不住叹气:“我之前就说过那间房有问题,可您当时让我走!”

江警官抬眼扫了我一下,接着问:“除了你之前说的,还有别的反常情况吗?”

我重重叹口气:“我不知道您要问的‘异常’到底是指什么。”

可我求您了,查查我之前说的那个女人打出去的电话行吗?

您怎么就是不肯信我啊!

江警官斜睨我一眼,抬下巴示意杜广白把我带回前台

我琢磨着,要让办了这么多年案子的刑警信世界上有鬼,估计比让直男爱上同性还难

江警官信不信另说,我和杜广白是实打实把那件事记在心里了。

恶性案件一发生,民宿立刻决定停业三天整顿。

不过一个早上的工夫,经理手里已经攒了七八封辞职报告。

这也难怪——本来闹鬼的说法就够让人心神不宁的了。

才隔这么短时间又出恶性事件,谁能不慌?

更要命的是,连警察都没个准话,没法笃定地说所有异常都是人做的。

总之。

前台原本四个老员工,加上前两天刚入职的我,一共五个人。

这一下辞了三个,就剩我和杜广白守着前台。

没招的经理只能再次来找我们商量:

见我和杜广白没应声,经理咬咬牙又加了条件:

杜广白想都没想就答应,还顺嘴替我应下:

说完用胳膊肘顶了顶我。

杜广白得了满意的薪酬,脸上的笑都藏不住。

经理得到答复,满意地转身走了。

两人都遂了心愿,只剩我在死寂的空气里直发懵。

警察耗了将近两天,把414客房彻底搜了个遍。

结果还是一样。

没搜出半点作案工具,没发现凶手的丝毫痕迹。

监控里也没找出任何线索。

警方把案子定性为【密室杀人案】,民宿里多数员工都觉得这结论太勉强。

诡异的气氛越来越浓,近来民宿的生意差到了极点。

我在大堂门口送走了最后一批来勘察的警察。

之所以说是最后一批。

是因为之前几波警察都没查到什么,通知我短时间内不会再来,可以恢复营业了。

第五章

昨天后半夜是杜广白替我值的夜班。

【叮叮……】

要不是手机铃声响,我恐怕得睡到大中午。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摸黑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一接通,经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尹真,你赶紧起来收拾下。】

【老板找了个玄学圈的师傅,要来民宿做个法。】

【按时间算,师傅这会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我听完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这玄学师傅对现在的民宿来说简直是救星。

尤其像我们这种要值夜班的前台,更盼着这回事。

我急步赶到前台跟杜广白完成交接班,他随后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

我在前台接到了专门处理玄学事务的宁师傅。

之前经理跟我提过,宁师傅的祖上来自南洋。

南洋那一带,向来是酒店民宿阴气最盛的区域。

时不时就会有灵异事件发生。

所以宁师傅家祖祖辈辈都在做解决旅店灵异事件的行当。

在玄学圈里也算是有些名气的家族。

我陪着宁师傅等电梯的时候。

宁师傅忽然开口问我:“是4楼吧?”

我一下子愣住,半天没说出话。

宁师傅见我没答,又接着问:“右侧走廊尽头的那间?”

这时候我脸上的神情只剩佩服了。

之前经理打电话时说过,老板为了测试宁师傅的本事,特意没告诉他具体房间号。

我只对着宁师傅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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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到414客房门口。

宁师傅让我打开门后先往后退个几步。

于是。

我就站在离宁师傅两三米远的地方,看着他忙活。

宁师傅进门第一步,就把八卦镜扣在了门框上。

和普通人家的摆放方式不一样。

宁师傅的八卦镜是朝着屋里的,特别是对准了卫生间的门口。

之后。

宁师傅再度抽出两张黄符,依次贴在了客房门口与卫生间的门框上。

贴完后他转过脸,冲我点点头示意可以进去。

宁师傅手持点燃的朱砂,在房间里缓缓绕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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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叮嘱我往房间里,特别是卫生间的地面上撒些糯米混着盐。

这些事做完。

我跟着宁师傅从另一侧的楼梯下了楼。

我凑过去拽了拽他的袖子问:“宁师傅,414客房到底是咋回事啊?”

宁师傅侧过脸瞥了我一下,只简短吐了三个字:“怨气重。”

沉默了好一会儿,宁师傅又补了一句:“是女人的怨气。”

宁师傅的话正好应了我心里一直的猜测,我接着问:“那414里的脏东西能送走不?”

宁师傅回了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

末了他叹口气:“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啊。”

我到大堂的茶座那边,给宁师傅泡了壶上好的茶。

和他闲聊了几句家常,接着就恭恭敬敬把宁师傅送出了民宿。

临走的时候。

宁师傅掏出给民宿全体工作人员准备的朱砂手串,递给了我。

我转身往前台走。

打算发个微信给经理,说说早上处理的流程。

还有宁师傅叮嘱的那些注意事项。

可摸遍口袋才发现手机不见了,我把前台翻了个遍也没找着。

我盯着地板发怔,翻来覆去想了好一会儿。

差不多能确定,手机应该是我刚才在414客房撒糯米和盐时,随手搁在电视柜旁边的。

第六章

宁师傅前脚刚离开。

才刚在414客房做完辟邪的法事。

我琢磨着,这会的414客房,总该是安全的吧?

再者说,杜广白熬了一整夜,这会正眯着补觉。

我实在不好意思把他叫醒陪我。

我捏着衣角深吸了口气。

咬咬牙鼓足勇气,一个人往四楼414客房走。

刚推开房门。

我抬眼扫了一圈。

我的手机果然安安稳稳地躺在电视柜边上。

我神经绷得紧紧的,快步走过去,只想赶紧拿到手机就离开。

我刚把手机攥在手里。

【咣】

毫无预兆地。

身后的房门“咚”地一声重重摔上。

门怎么会自己关上?

保洁阿姨每天打扫房间都有固定流程。

打扫完肯定会把之前开着通风的窗户关好。

再说了。

不管是半小时前我跟宁师傅进来的时候。

还是我这会刚进来的时候。

窗帘都是拉着的,连点风丝儿都没有。

几乎是门摔上的同时。

房间里的灯“唰”地一下全灭了。

这怎么回事?

我刚进房间就把房卡插在卡槽里了啊。

这时候。

整个房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这片黑暗。

我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

与其说是不敢动,倒不如说此刻我的双脚像被灌了铅似的,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的视线一寸一寸地掠过视线范围内的每一个角落。

我既怕下一秒就瞥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又怕压根找不到那股让人发毛的源头。

当我刚松口气,以为没看到什么诡异画面时。

腕间的朱砂手串突然毫无预兆地崩开。

【啪嗒,啪嗒,啪嗒……】

黑暗又静谧的封闭房间里,这声响来得格外突兀。

朱砂珠子砸在地板上的脆响,每一下都精准地撞在我的心口。

窗帘忽然微微动了起来。

我攥着气不敢出,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余光里。

猛地掠过一道黑影。

我整个人惊得浑身一颤。

条件反射地蜷成一团蹲在地上。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夹杂着来回拧动门把手的吱呀声。

我的腿肚子早就软成了棉花。

突然听到杜广白的声音。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开的门。

一开门。

门外站着同样脸色发白的杜广白和电工小肖。

大概是瞥见了熟悉的面容,我没绷住落了几滴眼泪。

我死死攥着杜广白扶我的胳膊,跌跌撞撞往电梯口挪。

回到前台后。

我猛地灌了两大杯热咖啡。

这才感觉身体慢慢有了暖意。

杜广白满脸疑惑地问:

我抬起头,视线扫过杜广白和电工小肖:

我把经过一五一十讲给杜广白和小肖听。

我看着眼前两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问小肖:

第七章

电工小肖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恐慌:

我和小肖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小肖作为民宿里第一批遭遇灵异事件的人。

和我一样,是真的怕414里头的东西。

此刻前台的紧张气氛。

一下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杜广白先开了口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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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肖提议道:

三个人都点头同意。

于是。

一行三人径直去了监控室。

电工小肖调出了我进出414前后的监控画面。

监控画面里。

突然出现了一个我们仨都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六目对视。

这会子怕是每个人心里都翻起了惊涛骇浪。

也就是说。

从我送宁师傅走,到发现手机丢了折回414找手机的这段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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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进了414客房。

难不成我瞧见的那道黑影,就是藏在414客房里的经理?

我猜不透他偷偷摸摸去414到底要做什么。

但直觉告诉我,经理是有嫌疑的。

民宿里所有人对414客房都是避之不及的。

除了那些迫不得已必须进去的人。

比如保洁大姐。

比如电工小肖。

再比如我。

再说起玄学师傅去414做法的事。

原本是老板交代给经理的,这么要紧的事,经理本应该自己去做。

可偏生这事落到了我头上。

他人就在民宿里。

明明能光明正大地带宁师傅去414客房的。

可他偏要等法事做完才悄悄摸进去。

电工小肖的话一下点醒了我:

会不会414根本没鬼,人是经理杀的?

杜广白接着话茬怀疑道:

我本来就不相信民宿里414的那些说法。

但警察之前调过监控,没拍到经理啊?

电工小肖撇嘴反驳:

监控又不是不能改,说不定经理把拍到自己的片段删了。

我更倾向于同意小肖的观点:

小肖这话说得对。

你们没听过吗?

凶手杀完人后,为了回味自己的犯罪,满足成就感,往往会回到现场再看一遍。。。。。。

正当我们合理推测起经理杀了人的种种可能性。

监控画面中。

414的客房门往里面推开了。

糟糕!

经理出来了!

还按了下行的电梯按钮。

我们三个赶紧往前台跑。

连大气都不敢喘,还装着一直在聊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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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出了电梯直接绕过前台,直冲冲往大门口走。

就好像我们三个不存在一样。

谁都能看出经理满脸得意,那股满足劲儿都快漫出来了。

我刚为摆脱那个令人胆寒的恐惧源头松了口气

经理突然改了方向,直直朝着前台走过来:

第八章

这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节骨眼儿上,谁还有心思去玩什么密室逃脱啊

难道嫌民宿现在的气氛还不够渗人?

更重要的是——

刚才那监控录像给我们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比起414客房里那些虚无缥缈的脏东西传闻

经理说不定是凶手这件事,才更让人毛骨悚然

我赶紧先开口找借口,杜广白和小肖也很有默契地跟着附和:

小肖的借口还没编完,就被经理冷冰冰打断:

我、杜广白和小肖互相看了看

在经理意味深长的目光里,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周末,团建。

赶上周末人流高峰,密室逃脱规定每个密室只能进四个同行的人。

俗话说得真是好,怕什么来什么。

我,杜广白,还有小肖。

不出所料,和经理分到了同一组。

密室的主题是:【谁是凶手?】

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主题倒像是专门为当下的尴尬量身定制的,难不成工作人员会读心?

游戏正式开始。

开场的流程还算顺利,按着正常节奏推进。

可十分钟刚过,氛围就慢慢不对了。

第二个关卡要求玩家还原凶手的作案过程,借此找出遗漏的破绽。

模拟作案——这种玩法倒挺新鲜。

这边。

我刚一字不落地念完规则。

另一边的经理没出声,默默抄起旁边的假斧头,直接往假人的腹部劈下去。

下一秒假人就被劈得“开膛破肚”,倒在地上。

显然假人身上预先绑了血包。

此刻它躺在地上,“血液”正顺着伤口咕嘟咕嘟往外涌。

这场景。。。怎么有点眼熟。

余光瞥见右前方的小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身后的杜广白倒冷静。

他大步跨到我和小肖前面,把我们挡在身后。

活像只护着小鸡崽的老母鸡。。。

可走在前面的经理,好像压根没察觉身后我们的不对劲。

还在全神贯注盯着游戏屏幕,注意力压根没往同行的我们仨这儿放。

我们仨玩密室时简直绷着十二分以上的神经。

半点儿都不敢放松。

特别是特意跟经理拉开了距离。

说真的,密室本身倒没什么可怕的。

吓人的是跟我们一起玩的那个人。

小肖把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我能听见:“我、我还是跟着你吧!”

可叹小肖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

这会儿却缩头缩脑拽着我的衣角,寸步不离跟在我身后。

杜广白看得直皱眉头,明着给了小肖好几个白眼,可小肖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熬人的四十五分钟终于过去了。

我们总算结束了这场密室体验。

刚踏出那间气氛瘆人的密室,另一种诡异的氛围立马填了上来。

第九章

店里的气氛实在怪得很。

打我们迈出密室的那一刻起。

外面店员的目光就没从我们身上挪开过。

而且。

店员的眼神里情绪太浓,想忽视都难。

原来小肖早我一步报了警。

所以当江警官突然出现在密室店门口时。

我整个人都懵了。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身为犯罪嫌疑人的经理,自然被江警官“请”到公安局协助调查。

第二天。

民宿的微信群再度热闹得像开了锅:

【我该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经理事儿的人吧?】

【也太吓人了!难不成人真是经理杀的?】

【那上次414房间死的男人,不是鬼杀的,是经理干的?!】

【经理平时看着特好说话,没想到藏得这么深。】

【我前阵儿还因为加班工资算错,跟经理拌了两句嘴,他该不会记仇吧!】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直接越过公检法,在群里给经理判了罪。

不过就昨天经理在密室逃脱里的表现来看,被当成头号嫌疑人,确实不冤。

可没一会儿,群里的话题就歪到没边儿了:

【我早说闹鬼这事不靠谱,真有鬼的话,能老老实实在414房间待着不出来?】

【可上次死在414的男人,会不会变成厉鬼来找麻烦啊?】

。。。。。。

这话说的,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这让我们这些要值夜班的前台怎么想啊?

净捡着我们值夜班的人吓唬。

但这根本不算最离谱的。

更戏剧化的事紧接着就发生了:

【我真是醉了!】

【你们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还有小肖你们几个!抽什么风报警抓我啊?】

经理在工作群里炸了消息。

才过了不到一天,经理居然就放出来了。

难道?

小肖戳在前台,对着我和杜广白碎碎念:

小肖在愧疚和疑惑里来回打转。

我看再这么纠结下去,小肖的脑子都要烧起来了。

一旁闷头玩游戏的杜广白突然蹦出一句。

浑身带着怨气的经理,直愣愣地盯着我们仨走过来。

与其说那是怒气,倒不如说是怨气更准确。

才一天没见。

经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蔫了一圈。

经理张开胳膊撑在前台台面上,苦着脸说:

经理扶了扶眼镜,接着挤兑:

我目光淡淡的扫过经理,开口问

经理登时愣住,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我的问题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

只看见经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就诊证明,上面写着【焦虑症】

第十章

我想起从前有段时间,特别迷一部电影

那电影的主角是个心理医生,她的病人里有不少焦虑症患者

有人会不停来回走,有人会忘了吃饭

还有人会频繁自残

也有人会拼命找恐怖刺激的事做,用来纾解心里的压力

想来经理就是这一类

我问

经理只略带尴尬地点了点头

我懂,把自己的缺陷彻底摊开在别人眼前,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和杜广白、小肖都心照不宣地没再问

至于怀疑经理是凶手的事,也算彻底翻篇了

毕竟警察都已经证实了经理的清白,没根据的猜测本来就没必要

我们三个配合经理在微信群里,给民宿的工作人员做了澄清

打那之后,关于怀疑经理的话题就彻底没再被提起

每个人的顾虑虽不一样,可我们终究都对这事保持了沉默

没过多长时间,民宿的生意慢慢有了起色

俗话说得好,人最显著的特性就是容易健忘——当然,还有个占比很重的因素

民宿老板家底厚,砸了不少钱把网上那些小范围的负面消息都压了下去

后来网友再搜旅游攻略、住宿推荐这类词条时,根本看不到民宿的负面内容

资金流动

老板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哪个酒店民宿没出过点灵异传闻?”

所以啊,作为本地经营了五年的老牌网红民宿

只冷清了三个星期,就重新变回了以前热闹的样子

我依旧住在民宿的套间里

今晚照例是我和杜广白一起值夜班

我像往常一样做着日常准备:化工作妆,换工作服

等我收拾妥当,正打算下楼交接班时,手机突然响了——是经理打来的

自从上次的乌龙事件后,经理和我们的关系反而亲近了不少

光听声音,我都能想象出经理那头急得团团转的样子

“尹真,前台有位客人正在闹脾气”

“几个大男人劝了半天都没用,你赶紧过来帮忙安抚下?”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并没有立刻挂断。

经理顿了顿,一字一顿地开口:

“是之前死在414客房那男人的父亲!”

我只觉耳膜一震——那男人已经死了一个月有余,这段时间压根没家属来民宿闹过,怎么偏挑大晚上找上门?

我带着满肚子疑问走到大堂,瞬间僵在原地:

死在414的男人的父亲正满脸怒容地站在前台外,身后跟着好几个穿道士服的人。

有个手里攥着几个女人模样的纸人,另一个捧着装着死者遗像的相框。

这些格格不入的东西,看得人后颈发毛。

杜广白朝我递了个眼色。

我硬挤出笑凑过去:

“不好意思先生,今天我们民宿满房了。”

“要不您。。。。。。”

死者父亲打断了我:

“别跟我玩花样!”

“你们满不满房无所谓,我今天非住我儿子死那天的房间不可!”

。。。。。。

交涉了好半天,半点进展都没有——死者父亲铁了心要带着道士和那些玄学物件进414。

第十一章

就这么着,双方僵了快二十分钟。

【叮】

经理的微信发了过来:

【实在没办法的话,就把414开给他住一晚上吧。】

还没接到经理的消息时,我和杜广白已经避开死者父亲商量过。

要是真的劝不动,干脆把房间开给他得了。

不然他继续在大堂闹下去。

要是惊动了其他客人,最后肯定闹得人心惶惶。

大半夜的还要处理一波又一波的退房。

大堂里再次传来劈头盖脸的催促声:

这威胁直白得很,我嘴角抽了抽:

死者父亲听出有戏,语气缓和了些:

情真意切。

让人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只不过接下来的话让我大跌眼镜:

杜广白也实在听不下去了:

死者父亲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接过客人递来的身份证,低头在民宿管理系统里录入他的入住信息。

等我把身份证递回给客人的瞬间。

脑子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

我觉得得跟客人提一嘴民宿里414客房流传很久的说法: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知您一声。

我扫了眼客人身后的那些玄学物件,开口道:

您之前说孩子刚过尾七,还带了这么多玄学相关的东西。

想来您是信这些的,所以得跟您讲讲414客房那些邪乎事儿。

我把自己知道的、经历过的灵异事儿原原本本都说了。

说到我接过414客房座机打过来的电话时。

还有电话里那个求救的女人声音时。

死者父亲的眼里明显露出几分犹疑。

甚至带着点藏不住的慌。

我试着问了句:

您确定还是要入住吗?

他顿了顿,伸手接过我手里的房卡。

没再跟我说一个字。

死者父亲从后面几个道士手里接过那些玄学物件,就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民宿。

客人进房后,时间也快到后半夜了。

民宿的官网和大门口,早就挂好了“满房”的标识。

大概过了三个钟头。

前台这会儿连个来登记的客人都没有。

我跟杜广白正百无聊赖地在前台瞎聊。

前台的座机突然“叮叮当”响起来。

我条件反射似的接起电话:“您好,这里是前台,请问有什么能帮您?”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起先我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喂?喂?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紧接着,话筒里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为什么不救我?”

“你们都不管我,那我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这个声音!分明就是我第一天值夜班时接到的那通电话里的女声!

我赶紧翻看来电显示——果然是414客房的座机打过来的!

“啪嗒”一声,我握着听筒的手猛地一抖,听筒直接砸在了台面上。

杜广白被我这副模样吓了一跳,疑惑地瞥了我一眼,又扫了眼来电显示。

接着立刻捡起听筒贴在自己耳边。

“挂了。”

我强压着恐惧,把杜广白手里的听筒挂回了座机。

我马上回拨414的座机,还按下了免提键。

“嘟嘟嘟”——一遍,两遍,三遍。。。。。。

直到第七遍,电话那头还是没人接。

我和杜广白对视着都有点发愣。

无论怎么说,414客房确实邪乎得很。

先是闹鬼的传闻传得满城风雨。

后来又出了人命,死因至今没个明确说法。

不管咋样,还是得谨慎点才行。

对了!

刚才登记入住时,系统里留了客人的手机号码啊。

我压根没管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三更。

急急忙忙输完号码就打了过去。

结果还是一样,响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

我呆在那,转头看同样一脸茫然的杜广白:

话刚说出口我就先摇头否定了自己。

因为用“灵异事件导致联系不上客人”这种理由报案,实在太牵强。

就像我上次去派出所报案时那样,警察根本不相信这种玄乎的说法。

杜广白撇了撇嘴:

我俩熬到天亮,又去敲414客房的门。

和上次的情况一模一样。

没人开门,也没半点回应。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我提议:

推开门后。

男人正躺在床边的地上。

装遗像的相框散落在他脚边,零件摔得七零八落。

遗像应该是被重重砸在地上,从相框里整个滑了出来。

男人整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绛紫色

嘴巴张得老大,呈椭圆形,舌尖微微往外探着

模样活像鬼故事里写的吊死鬼

可他脖子上连明显的勒痕都没有

更骇人的是,他的眼珠子被挖走了

没了眼珠的眼眶深深陷着,周围的血迹都快结痂了

那空洞的眼眶又空洞又渗人,满是血腥气

整个人看着格外诡异

比起上次那个被开膛破肚的,更挑战人的感官

我耳边一直回荡着他在前台说过的话

“我给他送几个女人下去陪陪他”

“我给他送几个女人下去陪陪他”

“我给他送几个女人下去陪陪他”

……

这回真是彻底悲剧收尾了

他说的那些纸糊女人到底送没送下去,我压根不清楚

可此时此刻,他自己倒实打实被送下去了

我突然想起昨晚电话里那个女声说的“我只好自己救自己了”

又一次觉得414客房里藏着股神秘力量

那个玄学师傅宁师傅之前也说过

414客房有怨气,还是女人的怨气

只有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她自然就会离开

如此说起来,难道这对父子和那个女声的主人有致命的过节?

第十三章

这一回。

昨晚民宿值夜班的工作人员,一个都没落下,全被带回警局做笔录了。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见到江警官。

江警官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送女纸人去陪男鬼这种荒唐话,我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江警官替我把话接了下去:

话音刚落,江警官摇了摇头。

我想了一会儿。

还是决定把昨晚414客房座机往外打电话的事告诉江警官。

我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江警官:

江警官嘴角抽动了一下。

果然。

江警官虽然没明确否定我的想法。

可我心里清楚。

在他这儿,那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儿,打一开始就被划在线索的范围外。

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414客房里已经葬送了两条性命,是一对父子。

死相一个比一个吓人。

说是人做的吧,偏生诡异到没半点人为的痕迹。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警方两次都定性为【密室杀人案】。

可到现在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民宿里的邪乎劲儿越来越重。

民宿的员工一拨拨地辞职,又一拨拨地招新人。

日子一长,知道414客房整件事来龙去脉的人,越来越少了。

可像保洁阿姨、保安大叔、电工小肖这类不得不进414客房的人,老碰到邪门儿事。

比如抽水马桶突然自己开始冲水。

比如电视机毫无预兆地亮起来。

比如刚擦干净的卫生间地板莫名多出几串脚印。

诸如此类的事儿层出不穷。

没办法,老板只好再一次约了宁师傅来做玄学上门服务。

这一次,我、杜广白、小肖还有经理,四个正好都在民宿值班。

宁师傅没像上次那样用八卦镜和黄符。

反倒拿了个金灿灿的葫芦,说这是用来收魂的。

又在房门和每面墙上都挂了柳枝。

接着嘴里就念叨起我们听不懂的咒文。

等宁师傅手上的动作和嘴里的念叨都停了下来。

我凑到宁师傅身边,轻声问道:

宁师傅微微点了点头,晃了晃手里的金葫芦:

我知道宁师傅没明白我的意思。

赶紧补充:

宁师傅扫了眼周围的我们四个,开口道:

这话一出口,我们四个都吓了一跳。

小肖缩着肩膀往比他矮半头的经理身后钻,样子滑稽得很。

经理急着问:

第十四章

宁师傅低头念叨了几句,没接经理的话:

宁师傅离开414房间前,特意提高声音对着空气说:

我还在琢磨宁师傅的话。

那边小肖已经开了话匣子:

我忽然就品出了宁大师话里藏得更深的意思。

当然了。

只有活人才有好好过日子的可能啊。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

不知道是宁师傅的话应验了,还是他的驱鬼术真管用。

再也没听到工作人员遇到脏东西的灵异传闻了。

两个月的实习期总算结束。

经理给我的实习报告盖了公章,还亲手写了评语。

说我实习期间认真负责,表现突出。

特意邀请我毕业后以正式员工的身份来民宿上班。

我刚收拾好东西走出民宿大门。

就看见江警官一个人站在门口。

看着像是等了挺久。

他身后停着那辆熟悉的警车。

江警官见我出来,往后退到车身旁拉开了车门。

那架势,明显是在等我。

江警官还是一副严肃的模样。

我伸手点了点脚边的行李说:

江警官根本没给我拒绝的余地:

等线索问完,我开车送你回去。

派出所里。

我是真的有点不耐烦了:

江警官,我能说的线索都告诉您了!

可您压根就不信我啊!

江警官把几张照片推到我跟前:

哦,你确定吗?

那你怎么解释在你家冰箱冷冻层翻到的这袋东西!

一共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我家冰箱的全貌。

第二张是冷冻库里塞着的黑色塑料袋。

第三张是拆开的黑袋,里头装着冻得硬邦邦的东西。

我捏着照片来回确认了好几遍,笑着说:

江警官,您查案归查案。

您要是想上我家坐坐,直接跟我说一声,我带您去!犯得着偷偷摸摸过去吗!

江警官皱着眉扫了我一眼,往后靠在椅背上:

那你说说,这黑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回道:

过年的时候朋友家杀年猪,给我送了些排骨和猪内脏。

我一向不爱吃猪下水,排骨吃了,剩下的就全冻起来了。

江警官上下打量我,眼神跟看表演似的。

过了好半晌。

他意味深长地说:

你管这叫猪下水?

这里面装的全是人内脏!

我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惊恐:

江警官眼皮都没抬:

我咬着牙没出声。

江警官神色如常地接着问:

我抬起头,和江警官对视了足足五秒,然后用力摇头:

江警官重重吐了口气:

我没搭腔。

江警官看我油盐不进的模样,深吸一口气:

从进审讯室到现在。

我第一次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没法否认,江警官经验老到,抓犯罪嫌疑人的心理一抓一个准。

再说了,演了这么久,我早演累了!

再演下去,我都要把自己逼出精神分裂了。

我红着眼抬头,拍着桌子交底:

江警官嘴角扯了扯,我不知道那是笑还是嘲讽:

谈话行至末尾。

我勾了勾唇,语气轻得像落在桌面的灰尘:

结局和大多数案子一样,没什么波澜。

没有小说里那种惊天反转。

一审宣判那天,我拿到了死缓的判决书,杜广白是无期。

二审开庭,判决没变。

可蹲在号子里的日子,我倒过得踏实。

哪怕每天重复着放风、做工、吃饭的流程,心里都像揣了块晒过太阳的棉花——暖得舒展。

反正只要我还有口气,就对得起现在的每一秒。

说到底,仇是我亲手报的,这就够了。

要是说还有什么遗憾……

大概是,就算我宰了那两个畜生,这世上仍有无数个“他们”,藏在光没照到的地方,干着一样的脏事。

可我还是信。

这世界就算像床破了洞的旧棉被,漏着风、沾着灰。

也总会有不肯服输的人,拿着针脚一点一点缝补。

。。。。。。

第十五章番外

我叫尹真。

这是我的故事。

名字是姐姐起的,她总说,“真”是最金贵的字,希望我一辈子活得真真切切,做个实心眼的好人。

可我还是没守住她的期望。

父母走得早,我记事起就没见过他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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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比我大十五岁,从办葬礼那天开始,她就把我背在背上,成了我的天。

可那时候的她,也才是个刚满十八的小姑娘啊。

于我而言,她既是母亲般的依靠,又是姐姐样的陪伴。

我能活到现在,全靠姐姐从没嫌过我是拖她后腿的包袱。

我心里又爱她,又敬她。

可我也真真切切耽搁了她本该有的自在日子。

除了我,没人晓得她一个女人拉扯大我,得咽多少难咽的苦。

因为有我这个拖油瓶,附近的媒人都不肯给姐姐介绍像样的相亲对象。

每次介绍的要么是身上带点残疾的,要么是性格有毛病的。

再不然,就是离婚带好几个娃的。

媒婆还冠冕堂皇地说:

“你带着个妹妹,就别太挑剔啦。”

“人家男方都没嫌要帮你养妹妹呢。”

后来,姐姐干脆利落地回绝了所有上门的媒婆。

可我打从心底里盼着姐姐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兴许是上天听见了我的祷告。

姐姐在36岁这年,总算遇到了姐夫。

姐夫是个温文尔雅的绅士。

我也上了大四,很快就能工作挣钱回报姐姐了。

就在我以为姐姐总算熬出了头,我们姐妹俩终于要过上好日子的时候,

晴天霹雳砸了下来。

有天半夜,

我在学校宿舍里睡着,

突然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询问像根细针,扎得我指尖发颤——我那刚过三十的姐姐,还有和她同进同出的姐夫。

一场雨夜的连环追尾,救护车赶到时,两人的呼吸已经凉透了。

我抱着姐姐的骨灰盒在殡仪馆走廊里站着,玻璃上倒映着我哭肿的眼睛,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他们走。

转角撞进一个人的怀里,抬眼是张和我相仿年纪的脸,眼尾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泪。

他攥着我胳膊的手在抖,说自己叫杜广白,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木板。

打记事起就没见过爸妈,在福利院的铁栏杆后面长大,每天最盼的就是中午的馒头能多掰到半块。

是姐夫蹲在福利院门口递给他温热的牛奶,是姐夫把攒了三个月的工资塞给他当学费,从高中到大学,姐夫的影子像把伞,替他挡住了十几年的风。

整理姐姐遗物时,我从她的手提包里摸出那部粉色手机——是去年我攒钱买给她的生日礼物,壳子边缘还留着她啃指甲时划的印子。

锁屏密码我试了两次都错,第三次鬼使神差输了自己的生日,屏幕“咔嗒”一声亮了,我盯着界面突然笑出眼泪。

微信列表的顶头,我的头像还停在三天前发的“姐,今晚要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聊天记录的最后两行,是两条带着红色感叹号的语音,我点开来,姐姐的声音像被揉碎的纸:“小妹,有人在撞我们的车!他拿着刀——”

“救、救我,我看不到姐夫了……”

不知道是当时雨太大冲坏了信号,还是那辆撞过来的车压碎了手机天线,这两条语音,终究没传到我手机里。

谁能想到啊,我姐姐拼了命发出来的求救,就这样卡在了信号里,像根没燃尽的蜡烛,灭在了雨夜的风里。

杜广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我是重点大学在读的学生。

明明前途都该一片坦荡,却都毫无犹豫地踏进了犯罪的泥沼。

姐姐和姐夫的遗体火化完,我和杜广白才接到通知——他们俩早就签了器官捐赠协议。

而且他们根本不是在车祸现场就抢救无效去世的,是送到医院没救回来之后,姐姐的两个肾脏被取走,姐夫的眼角膜被摘除,最后两具遗体才被送进殡仪馆。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姐姐姐夫死得奇怪——他俩只是饭后去散步,明明严格守着交通规则,却在绿灯过斑马线时被车撞了。

再就是,既然人被撞后送了医院,可医院和警方都没第一时间联系家属过去。

对此医院和警方的说法一模一样:伤者伤得太重,根本没时间通知。

还有姐姐没来得及发出去的两条求救语音。

这些加起来,别人信不信无所谓,我和杜广白反正绝不肯被“意外事故”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打发。

我压着心里的悲恸,语气冷得像浸了冰:“要是姐姐姐夫是被人害死的,我绝对要讨回公道。”

杜广白的态度比我还要果决:

我和杜广白花了半年多时间跟踪查证。

终于查到。

姐姐的两个肾脏、姐夫的眼角膜,全移植给了一对有钱的父子。

才知道这世上居然有这么一种神秘又灭绝人性的职业:

【意外制造师】

只要付得起足够的钱,他们就能按你的要求造出“意外”。

钱给得越足,“意外”就越像真的意外。

说到底,就是买凶杀人的隐晦说法。

一开始我也想过用正当途径为姐姐姐夫讨回公道。

试着报过案,可根本没立上。

写过匿名信,石沉大海。

打匿名电话,反而被骂是杜撰。

试过好多种办法,可每一个都不了了之。

说到底是证据不足,拿不出实锤。

我就是个没权没势没背景、比普通人还普通的人。

只能眼睁睁求告无门。

从没想过。

电视剧里的剧情,有朝一日会真的发生在我身上。

第一次这么深刻地尝到了无力的滋味。

那对父子用尽手段制造车祸,换来了续命的机会。

他们揣着本属于姐姐和姐夫的器官,活着。

替姐姐和姐夫延续着本属于他们的生命

可他们简直禽兽不如

非但不珍惜这偷来抢来的生命

反而整日过着荒淫无度、酒池肉林的日子

因为他们毫不畏惧——只要肯花钱,坏掉的器官随时能从旁人健康的身体里取来替换

他们坏掉的哪里是脏器?是人心

于是我和杜广白开始蛰伏,静静等候属于我们的时机

第十六章番外

万幸的是,我们没等太久

机会很快就来了

杜广白是国内顶尖IT专业的毕业生,又向来肯下功夫钻研

要查土豪父子的动向,对他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我们查到个大快人心的消息——土豪家的儿子打算来我们这座城市旅游

杜广白在土豪儿子常用的APP里动了点手脚

但凡他搜索旅游攻略,跳出来的几乎全是同一家网红民宿的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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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广白先后去那家网红民宿应聘,都顺利入职了

只是在民宿工作时,在旁人面前,我们都装出一副初次见面的样子

而且我们各自都在民宿里立好了对应的人设

我是性格单纯又怕鬼的实习女大学生。

杜广白则是贪财又莽撞的民宿工作人员。

是的。

我们打算把状况往玄学方向引导,才能最大限度混淆大家的注意力。

毕竟只要414客房闹起灵异事件,敢靠近414的人自然会越来越少。

其实我根本不怕鬼——鬼的可怕,连人心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所以我从来都不怕鬼。

可我清楚,大多数人都怕这种虚无的事物。

因为未知的事物,才最让人恐惧。

正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最后选定了民宿的414客房。

4这个数字,在多数人心里本就不吉利。

414客房闹灵异,才更让人信以为真。

我录下了姐姐最后两条求救语音。

调好时间,用414客房的座机拨了出去。

接电话的人自然是前台座机前的我。

我按计划连续打了四次。

监控也刚好拍到我接电话时的慌乱。

以及我四次慌慌张张往414客房跑的全过程。

接着,我把自己“撞鬼”的经历发到了民宿的微信群。

还在群里顺势带了波节奏。

没想到。

果然有人站出来和我一起。

那人是民宿里做电工的小肖。

他看着人高马大,脸上还带着股不好惹的狠劲。

可真正接触后,我才发现他的心其实软得很。

所有准备都落定了。

我们很快就要碰到第一个要解决的人。

我查了他订的机票时间,还有网约车的行程。

大概算出他会在下半夜到民宿。

果然没猜错。

那男人踩着点到了民宿前台。

我装出困得睁不开眼的样子,“不小心”把414号房的钥匙递给他。

我跟杜广白拿着提前备好的备用钥匙。

顺利进了414房。

那男人真让人犯恶心。

大半夜的还不安分。

抱着手机在微信上“点单”。

哪是什么夜宵单啊。

他在微信里找那种做中介的女人,还翻来覆去挑了好几个不同女人的照片。

催着对方赶紧给他安排人上门。

结果呢。

那些女人压根没露面。

他连定金都没来得及转,就被我解决了。

我盯着男人的尸体翻了个白眼。

强忍着反胃,把从他肚子里取出来的东西。

全塞进早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

第十七章番外

第一个目标。

被我们处理得干干净净。

后来。

我把里面属于姐姐的肾脏,埋在了姐姐的墓旁。

剩下那些零散的东西。

被我随手塞进了家里冰箱的冷冻层。

民宿里有关414客房的恐怖传闻。

跟着那男人离奇的死状,一下子闹到了最盛。

我没料到的是。

民宿老板居然找来了玄学圈里的师傅,宁师傅。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连警方都破不了的案子,眼看要成悬案。

玄学圈的师傅来了又能怎样。

他管的是阴界的事,又不是人间的仇怨。

第一次见宁师傅。

从他的言行举止。

从他一进门就猜中灵异事件出在414客房。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宁师傅是有真本事的。

我忍不住开始怀疑,难道真有那些说的神神秘秘的玩意儿。

宁师傅走后。

我本来想再弄出一起灵异事件。

所以故意没把手机带出414客房。

要说整个计划里的变数。

除了宁师傅,就是经理了。

我是真没想到经理会突然出现在414客房。

害得我一度以为自己真撞了鬼。

第二个目标。

是第一个目标那男人的父亲。

毫无疑问。

肯定也是我和杜广白千方百计引过来的。

听说那男人离奇去世后。

他父亲痛不欲生。

到处找玄学的办法想再见儿子最后一面。

于是。

我和杜广白让第二个目标,也就是男人的父亲,在看似不经意间点进了一个帖子。

一个我俩早早就用匿名黑号拟好的帖子。

大致如下:

【民间古闻:若想再见已故亲人最后一面,得选在那人的尾七当天。】

【将亲人生前最渴望拥有的物件,烧去送给他。】

【要是他还愿意见在世的人,便会回来取走那些东西。】

【务必记牢!必须在亲人离世的原地烧物,不然半点用处也没有!】

确认第二个目标看完这个帖子的五分钟后。

帖子被永久删除了。

人心就是这样,越像是被藏着的秘事,就越让人深信不疑。

我虽没有十足的把握。

可当看到第二个目标带着一群道士在民宿里闹得鸡飞狗跳时。

我便知道这事成了。

折腾了好几回。

第二个目标终于如我们所愿,住进了414客房。

当他眼睁睁看着我们走进414客房时。

整个人直接懵了。

特别是当他听说我们和姐姐姐夫的关系时。

吓得连话都讲不出来。

他本就有心脏病,所以这次我们根本没动手。

就把他活活吓死了。

只不过在他死后,我们挖走了他的眼睛。

显然他的死是被吓的,这事儿又一次把414客房的诡异劲儿烘托得更浓了。

至于被挖走的那对眼睛,最后也跟着埋到了姐姐和姐夫的坟边。

我最后一回见宁师傅那回。

他临走前说的最后那些话:

我这才彻底反应过来。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开口就说414客房里有:

他嘴里念叨的从来都是“女人”!

不是“女鬼”!

原来他说的那个女人,就是我自己。

所以啊。

宁师傅打一开始就知道人是我杀的,可他心软。

压根没打算把我抖出来。。。。。。

第十八章番外

我叫杜广白。

下面是我自己的说法。

我打小就是孤儿,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小时候有好长一段时间。

我总觉得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饱穿暖。

直到上小学那会。

有回碰巧。

我遇上了陆诚。

他一出现,我才第一次明白。

活着不是只有眼前的饭和衣服,不是只有明天的太阳。

我还能有别的盼头,能过上不一样的日子,能活出另一种人生。

后来的日子里。

靠着陆诚年复一年的帮衬。

我总算考上了自己一直想上的大学。

陆诚是我来到这世上后,接住的第一束带着温度的光。

他待我,比亲哥哥还要掏心掏肺。

可惜啊。

可笑啊。

可叹啊。

都说好人没长命,祸害倒能活千年。

我在殡仪馆的停尸间里,见了他火化前的最后一眼。

那匆匆一瞥,竟成了这辈子的最后一面。

也是在那个混乱又冰冷的时刻,我第一次见到尹真。

是我没能来得及喊“嫂子”的尹晓,她的亲妹妹。

也正是从那天起,我咬着牙辞掉了别人挤破头想进的高薪工作。

跟着尹真一起,换了全新的身份,去郊区一家民宿做了店员。

我清楚得很,我现在做的每一步,都是踩在法律的红线上。

这么选,就是把原本该亮堂的未来,亲手推进了黑暗里。

可我的良心揪着我——我没法做个忘恩负义的人,没法眼睁睁看着自己活在阳光里,却让陆诚的仇沉在泥里。

再说了。

我怎么能让尹真一个人去扛这么要命的事?

没有我帮衬,她单枪匹马的,哪能把这仇报得痛快?

她要对付的,是两个刚“改头换面”、浑身都是算计的大男人。

何况。

很多细节上的漏洞,她一个人根本补不上。

好在我懂点IT技术——我偷偷做了好几段以假乱真的监控录像。

不是我吹,那些录像连专业人士都挑不出错。

连警察翻遍监控,都没从里面找出半分破绽。

可我心里跟明镜似的——纸终究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露馅的。

到最后。

我和尹真谁都没选逃避这条路。

反而坦坦荡荡接住了所有后果。

法庭的判决下来时。

我落了个无期徒刑。

监狱里的日子一天天过。

日子燥得像晒焦的草,心倒沉得像浸了水的棉,出奇地静。

直到某一天。

我住的牢房里塞进来个新犯人。

他刚进门看见我,膝盖一软就跪下来。

我一眼就认出这人是谁。

就是当初那肇事的卡车司机。

当初车祸刚发生,他就主动站出来认了罪。

何止是主动——那股子积极劲儿,简直透着股急不可耐。

后来某次放风。

他在操场的墙根儿偷偷蹭到我身边:

原来我压根不是被父母丢了的孤儿。

那个“他”到底是谁?

就这一句话。

把我好不容易沉下去的心,又猛地拽起来摔在地上——监狱里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平静,碎得渣都不剩。

「全文完」皇冠炸金花